几经努力,1080种妖怪被成功落上了“户口”。张云说:“我当时很惶恐,因为担心一些妖怪仍是‘黑户’。但基本上绝大部分的妖怪都在里头。我希望这能为中国未来妖怪学的研究打一个基础。”
发现
九成妖怪不会主动伤害人
【 张云&张云:为1080种妖怪上“户口”】与“妖怪总是作恶”的印象相反,给1080种妖怪上“户口”后,张云发现,“几乎90%的中国妖怪都是与人为善的,除非被招惹,否则不会主动伤害人”。
这与日本妖怪很不一样,在张云的感觉中,日本的很多妖怪是冰冷的、带有怨气的,例如三岛由纪夫《付丧神记》,讲述了被扫地出门的一堆旧器物幻化成精后找人类复仇的故事。相比之下,张云最喜欢记载于明代《耳新·卷之七》的名为“提灯小童”的妖怪——家里一把破旧的笤帚变为提着灯笼的童子,接老头回家。“中国的不少妖怪故事充满了温情,妖怪很多时候站在人群之外,想和人产生关系。这反映出了中国人的价值观,不是侵略性的,而是以和为贵、与人为善、渴望交流的。”
“妖怪的性格,是人的性格,也是一个时代的性格”。不同时代的妖怪故事,折射出了不同时代的烟火气、社会状态与人类心理。张云介绍,先秦时期的妖怪多充满雄浑的浪漫主义气息,气势磅礴;魏晋时期讲究风骨,妖怪也是敢爱敢恨;唐代的文化多元包容,妖怪有多种形态,关于爱情的故事也特别多,出现了大量狐精、花精;而到了宋代、明代,含蓄符合当时的社会价值,妖怪也变得含蓄。
张云还发现,志怪小说往往与历史记载交织在一起,妖怪叙事除了会影响人的日常生活,甚至会潜移默化影响到历史的发展。
“花月精”记载于唐代的《甘泽谣》。武则天夺权后,在选侄子武三思还是儿子做继承人上犹豫不决。武三思家一歌姬名叫素娥,舞姿优美。一次武三思邀狄仁杰赴宴,想请素娥出来表演,却不料素娥躲在屋内哭泣,称自己是花月之精,天帝派她来动摇武三思的心志,要兴李氏天下。狄仁杰是正直之人,她不敢见,说罢便消失不见。第二天,武三思秘密向武则天奏明此事,武则天叹道:“看来,李唐当兴,这是上天的安排呀”,最终让位给了自己的儿子,还政李唐。“这个故事反映了当时老百姓的思想,他们在情感上还是怀念唐朝。”张云说。
释疑
中国人讲神仙
为什么还要创造妖怪
这些年,张云始终在为中国妖怪学的建立与推广努力。在推广中国妖怪学的过程中,张云遇到了很多质疑,其中一点在于,中国人讲神仙,为什么还要创造妖怪?我们现在讲妖怪,有什么意义?
对此,张云解释道,妖怪与神仙的源流一致,“人类在最初要去征服、改造自然的时候很渺小,很多事情解释不了,因此创造了神话、妖怪等进行祭祀和巫术”,妖怪与神话故事都是人同自然等未知世界沟通的桥梁,它们与文明的根系纠缠在一起。
当人类的文明程度越来越高时,神仙与妖怪产生了分化,它们产生了几点区别:一是人们的态度,对于神仙,从统治者到学术文人都很崇敬,地位非常高,而妖怪则站在社会价值标准的对立面,对于儒家来说,妖怪是“离经叛道”的存在;二是二者的叙事话语不同,神话讲述的多为盘古开天辟地这类创世界的宏大主题,而妖怪是“非常草莽、细微”的,更加贴近日常生活。与此同时,妖怪和神仙并非完全脱离,也是有交织的,“有一些妖怪,例如东北的黄大仙,因为能给老百姓带来财气运气,慢慢变成了被祭祀的神灵”。
张云提到,中国有一种说法叫“妖由人兴”,妖怪的故事是一面镜子,从另一侧面反映当时的人心、欲望和表达。中国具有教化意义的妖怪故事特别多,这是儒家价值观的体现。“不能忽略对于中国妖怪文化的研究,它和中国神话一样,同属于民俗学中重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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