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波斯语课:这片没有让我白等( 二 )


我白|波斯语课:这片没有让我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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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镜头跟随他走出上校的办公室 , 只见他茫然地踱着步 , 呆呆地坐在长椅上 , 看着眼前仿佛陌生的操场和营房 。 那个镜头足足停留了20秒之久 , 以一种关怀“主角”的眼神 , 注视着这个“反派”的失落 。
它在明确地表达一种幻灭 , 即:一颗忠实的螺丝钉 , 终于意识到自己效力的这台机器 , 早已锈迹斑斑 , 败絮其中 。
03
说完马克斯 , 我们来说上尉科赫 。
与马克斯“体制急先锋”的形象不同 , 科赫从一开始对于纳粹就没有很高的热情 。 用他自己的话说 , 之所以加入纳粹 , 只是因为看见街上两个穿着军装的人正自在地抽烟 , 一时冲动 , 就加入了他们 。
这不是笑谈 , 而是一种真实的心态 。 它其实在诉说一种“下意识地盲从” 。
科赫加入纳粹后 , 升至上尉 , 主要负责军队的饮食 。 他从未直接参与杀人 , 他也因此心安理得 。 但其实他只是把良知狠狠压抑在内心的某个角落 , 如此才能在集中营的险恶环境中 , 继续毫无愧疚地生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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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遇到主角 , 一个伪装成波斯人、化名为雷扎的年轻人 。 他的内心起了变化 。 这种变化同样发生于两个层面 。
第一个层面 , 关于身份 。
在与雷扎学习“波斯语”的过程中 , 科赫渐渐对他产生信任 , 进而敞开心扉 , 直到最后 , 两人结成一种特殊的“朋友”关系 。
这种转变首先就体现在称谓上 , 一开始 , 在科赫面前 , 雷扎总是以“上尉先生”相称 , 后来两人日渐熟识 , 科赫则直接要求“叫我克劳斯(科赫的名字)就行 。 ”同样 , 科赫对雷扎的称呼 , 也经历了从“波斯人”到“雷扎”的转变 。
而隐藏在称呼改变背后的 , 其实是身份的转变 , 即从“波斯人”、“上尉”这些带有明显族群差异、等级分别的称呼 , 转变为“克劳斯”与“雷扎”这两个人之间的认同 。
也只有把人从“抽象的标签”之中解放 , 重新指认为一个“具体的人” , 才有彼此共情和交往的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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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层面 , 关于语言 。
如果我们把科赫对雷扎的拯救视为一种“人性的回归”的话 , 那么“语言”在其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
什么是语言?
它不仅意味着一堆单词 , 一套语法 , 或一种表达的工具 , 它更是一个新次元 , 或者说是一把打开新世界并重启人生的钥匙 。
科赫之所以学习“波斯语” , 实际就寄托着他的一个梦想:他想要去德黑兰与哥哥重聚 , 然后在那里开一家饭馆 , 过太平日子 。
于是当他的“波斯语”日渐长进 , 距离那个梦想越来越近时 , 他远离战争、重归和平的那种盼望 , 也就越发强烈 。
还记得他学会“波斯语”后 , 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是的 , 他写了一首诗 。 那首诗是这样的:
风把云送向东方 。
那里处处是渴望和平的灵魂 。
我知道 , 我会幸福 。
在云飘向的地方 。
这哪里是一个纳粹军官在集中营里写的诗 , 这分明是一个已经身在德黑兰 , 与哥哥沐浴在和平阳光下的小老板 , 在饭店打烊后的餐桌上写下的诗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