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迪厄&詹姆斯·C.斯科特:读起来不痛苦,就不是好的研究?( 六 )
我对这条路线上的《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有一个批评。按照它的标准,我做得很好,所以这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首先,自我引用也计数。其次,一些年轻教授达成一致相互引用,以提高他们获得终身教职的机会。其三,批判性引用也计数,引文中说“这是一坨屎,不值得它被印在这张纸上”,仍然会给你计入一次引用。其四,它赋予发表文章而不是出版图书的人以特权。最后,它让用英语写作的人享有特权。《社会科学引文索引》是一种英美式操作方式,它让致力于英美式政治学主流研究的人享有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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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的道义经济学》,[美] 詹姆斯·C.斯科特 著,程立显等译,译林出版社,2013年3月。
问:对于过度专业化的问题,您建议怎么解决?
答:我想看到一个要求,即要在政治学领域获得新的岗位,你必须向其他学科证明,这个人对他们也很重要。那将令人振奋。为了获得政治学的终身教职,假设你必须让另一个系的人说你的工作令他们也感兴趣,那将会怎么样?在获得终身教职之前,如果你必须让两个相邻学科的人读你的材料,然后说“这看起来不错”,那将会怎么样?如果每个获得终身教职的人都必须在两门学科中同时获得双聘任命,每个系都要为此付出什么的代价?换句话说,第二个系不能只说, “是的,斯奈德对我们来说很好,我们不反对联合聘用”,他们必须得真正地为斯奈德的部分时间付报酬,这会花费他们的真金白银。对于这在制度上该如何运作起来,我没啥想法,但我在摸索一条不断从外部获取信息和判断的道路,一种能让人越过学科的肩头来观察审视的方法。最基本的问题是,你怎么把一套程序制度化,以抵制过度专业化?
我向我的同事们提出以下观点。
鉴于人生无常和政治学的学科约束,你也罢、我也罢、其他任何人也罢,都不确定政治学往何处去。没有人知道5年或10年后什么才是有价值的、光荣的研究工作。一个明智且理性的系,不知道未来会带来什么,因此会在众多不同的领域下一系列的赌注,因为光线会从许多扇窗户中透进来。现在,对于一个只有几个职位的小系来说,或许孤注一掷赌一把是有道理的,就像罗切斯特大学用理性选择理论赌成功了那样。但是如果你每次都用掷骰子来作决定,那就要么赢、要么输了。耶鲁不需要这样做。我们的规模足够大,能够而且应该下很多明智的赌注。
我进一步的观点是,搞理性选择的人,如果他们周围都是些搞理性选择的人,只会变得越发愚蠢,因为他们只会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他们的方法从未受到挑战。如果你想要聪明的理性选择学者,你就必须让他们置身于充满挑战的、达尔文式的自然选择环境中,迫使他们每天为自己辩护。最好的理性选择研究将产生在这样一个系,在那里做理性选择的学者必须证明他们的工作为什么有价值。当然,对于那些不做理性选择的人来说,情况也是如此。事实上,我最不想要的就是一个只有我和我这种人的政治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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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天才捕手》(2016)剧照。
问:继续用您的达尔文主义比喻,我们是否应该为物种的无限多样性而奋斗?我们应该百花齐放吗?或者说,在某一门学科的大屋顶下,知识多样性能够蓬勃发展到何种程度?会有限度吗?
答:耶鲁大学政治学系系主任伊恩·夏皮罗发起了一项鼓舞人心的计划,通过聚焦政治学中六七个长久持续的主题,重新规划耶鲁的招聘工作。这些主题包括分配、制度设计等等。我赞成伊恩的做法,就是“告诉我们一些关于这些主题的有趣的事。我们不在乎你是在研究康德和黑格尔,还是在做有关辛辛那提警察部门种族关系的理性选择研究。我们不在乎你用什么技巧。”这就像邓小平在谈到中国转向更加市场导向的经济政策时所说的:“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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