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书法绝对是男性主导的艺术,但到了现代,随着社会的开放与教育的普及,女性书法家越来越多。以男女性别而论,女性多温婉,所以书法亦以秀丽为主。当代书法创作风气更为自由,于是一些女性也变得“刚猛”起来。
这其中,浙江的胡朝霞比较有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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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朝霞爱写大字,字径大、气势大、格局大,与其娇小的身躯有着鲜明的对比。按理说,浙江本为江左文风昌盛之地,书法应该更尚雅致含蓄,况且胡朝霞身为女子,更该有江南女子的软款温柔才是,咋就写成了这样呢?其实,我们捋一下浙江的历史,就会发现这里既曾有王羲之的端秀清新,也曾有徐渭的粗头乱服;这里既能养出西施、柳如是等绝世佳人,也能养出秋瑾这样的豪杰。所以,每个地域的风尚并非是唯一的,而是兼容并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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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到胡朝霞的书法。胡朝霞有着专业书法教育的背景,她曾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书法专业,19岁的时候便在全国第三届青年书法展上崭露头角,此后更是屡屡获奖、入展,为书坛关注。胡朝霞的书法以气势夺人,用笔生猛刚劲,字势开张大气,结字跌宕生姿,洋溢着“无法无天”的架势。当代女书法家中,当然也有以大气著称的,但像胡朝霞这样大气地彻底的,并不多见——她在每一种书体、每一件作品中,似乎都要展现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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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无法回避一个问题:书法是不是写得大就好?书法的美感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以气势撼心,有的以雅致动人,有的以精到服人,总之书法并非只有写得大才算最好。好与不好,根本上还是要看作者在法度的基础上,展现出的书写技巧以及作品寓含的内蕴。【 徐渭&屡获大奖的江南美女,书法写得横冲直撞,更像个“糙哥”】以此来看胡朝霞的书法,就显得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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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章法上,胡朝霞喜欢将字写得密不透风,粗重的线条充塞整个空间,有时候连落款的地方都未预留出来。如此固然能够增加作品的“厚重”,但给人以逼仄的压迫感。这并不是一种让人感到舒服的阅读体验。胡朝霞在用笔上有些横冲直撞,放多敛少,让人觉得这应该是出自一个毛头小伙之手,而非一个稳重、成熟作者之手。而且,一些笔画类似于用排笔刷出来的,缺少含蓄与蕴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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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我们不得不怀疑胡朝霞将书法想得太简单了,好像写字只要用大力气、写出大气势就行。于是,在她近似“鲁莽”的运笔之下,豪迈的架势有了,耐人寻味的细节却被丢得一干二净。无论将字写大或是写小,都需要有技法含量。转折如何更圆融、结字如何更巧妙、线条如何更劲挺、章法如何更清爽,都是一件成功的作品需要照应到的。而不是毫无节制地以冲突、矛盾、交叉来营造出视觉上的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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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摩崖也有大字,像邹城的四山刻经,字径大的足有1米,但其字圆融雄浑,又不动声色。如此,才是高明的书法。
书法之所以叫书法,主要还是要落脚于“法”上,这法来自于经典碑帖,来自于自我修养。如果人人都拿起笔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最终会导致荒腔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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