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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面子 , 只为了留下
“港漂找工作的尽头是卖保险吗?”
这个被反复提起和讨论的问题 , 很难得出准确答案 。 但不少人都有类似的体验:拿着研究生offer或高才、优才签证去了香港的朋友 , 某一天忽然就在朋友圈卖起了保险 。 不解的声音也随之而起:“浪费学历” , 图什么呢?
对于这些拿着逗留签的内地人来说 , 喜不喜欢销售 , 能不能月入几万、负担高生活成本 , 都是次要问题 。 最重要的还是续上签证 , 留在这座城市继续生活 , 待到7年之后 , 拿到永居身份 。
而想成功续签 , 变量众多 , 但有两个核心要素:一是在香港定居;二是为香港做出贡献——对普通人来说 , 就是得有份工作 , 收入还不能太低 。 而一旦续签被拒 , 就不能在香港逗留 , 7年之期也要从头算起 。
保险行业由于门槛低、收入不低且时间灵活成为了多数港漂续签的权宜之计 。 尽管通常得满足一定的业绩要求才能获得工作证明 , 但对于被卡在续签坎上的人来说 , 至少多了一点安心和盼头 。
与其说港漂都去卖保险了 , 不如说 , 卖保险是他们继续港漂生活的最后一根稻草 。
一
来 , 试试看
“入职第一个月 , 挣了60万 。 ”对面西装革履的学长 , 直白地向章宜抛出了自己在香港当保险代理的收入 。 章宜先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 然后在心底暗想:“他行 , 我也行 。 ”
在她身边 , 大部分同学都选择了去投行、四大工作 。 出身“港三”之一的香港中文大学 , 从常年排名亚洲前十上下的经济学系本科毕业 , 好像只有去中环那些明净的玻璃大楼里上班 , 才算得上“门当户对” 。
章宜隐约觉得 , 进入这行 , 可能会“被同学diss” 。 大家聊起offer , 有人说 , 自己去了美联银行 , 周围会响起一片“好厉害” 。 但如果说“去做保险\" , 对方会面无波澜地回一句:“噢 , 这样 。 ”
她猜想 , 在同学看来 , 找不到工作才会选择去做保险 。 在当时的香港 , 留学生找工作 , 期限只有一年 , 也许确实有人因求职无门才做出如此选择 。
中环CBD的摩天大楼 / 图虫创意
但章宜无所谓 , 她对经济没有太大热情 , 当初是家人觉得去香港就应该学经济 , 便选了 。 更何况 , 她希望能尽快经济独立 , 甚至回馈家庭 。 读了四年书 , 学费和生活费加起来 , 每年怎么也有几十万港币了 , 家里多少有些经济压力 。 之前 , 她曾想继续读研 , 也已经拿到了几个offer , 然而考虑到高昂的学费和家里的条件 , 她还是放弃了 。
眼前宣称月入60万的学长 , 因为成绩优秀经常被章宜的老师挂在嘴边 , 这多少也让她觉得安心 。 于是她没有丝毫犹豫 , 一脚踏入了保险行业 。
与章宜不同的是 , 钟瑜是在中年才开始考虑当保险代理人的 。
从音乐学院毕业后 , 钟瑜当起了钢琴老师 , 丈夫则一直在国外当“码农” 。 5年前 , 为了孩子的成长和教育考虑 , 丈夫辞职回国 , 尝试投了很多份简历 , 但都没有回音 。
当时他已经39岁了 , “在国内就业市场不占优势” , 最后只好靠熟人介绍进了一家公司 , 收入也降了一大半 。 结果22年劳动合同到期 , 岗位被取消 , 丈夫再次失业 。
但钟瑜对丈夫这行的中年危机早有预感 。 早在前一年 , 她就劝说丈夫申请了优才 。
在钟瑜看来 , 香港的就业环境相对好些 , 职场的“年龄歧视”也不那么严重 , 一旦获批 , 丈夫可以获得逗留香港的三年签证 , 她和孩子也能以受养人的身份一起去香港生活 。
对她来说 , 优才就像救命稻草一样 。 如果再找不到工作 , 丈夫只能再去国外碰碰运气 , 但她不想一家人再分开 , “这生活的一根不能再垮了” 。
就在失业后不久 , 丈夫的优才获批了 。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 , 钟瑜哭出了声 。
香港入境处在宣传片中 , 打出了“聚人才 , 创未来”的口号
她随即开始为一家人规划在香港的未来 。 从小看着翡翠台和亚洲台长大 , 她对香港充满向往 。 但自己到了香港能做什么呢?
继续当老师?作为内地人 , 这条路在香港限制重重 。 开家服装公司?她苦于没做过生意 , 毫无头绪 。
丈夫的优才获批后 , 钟瑜去香港找熟人为他买了份保险 , 借机咨询了一番保险代理的工作待遇 。 对方介绍说 , 在香港 , 保险是个相对自由的行业 , 可以兼职 , 时间灵活 , 甚至不需要一直待在香港 。
被这种灵活吸引 , 再加上暂时没有其它选择 , 她决定先把在香港卖保险当作兼职试试 , 看未来能不能全职来做 。 在她看来 , 保险顺应了香港的主流——金融 , 那么自然值得去拼一把 。
二
月入三万 , 留不下来
香港保险业的第一道门槛是保险中介人资格考试 , 俗称“考牌” 。 五张试卷 , 试卷一和试卷三是最基础的 , 必须通过的 。
网上五花八门的经验帖 , 都说考试非常简单 。 章宜考试时 , 应试技巧都还在 , 准备时间也相对充足 , 因此轻松通过 。 但对钟瑜而言 , 这一关却不太顺利 , 战线拉锯长达半年 。
她要照顾孩子 , 又要工作 , 根本没有完整的准备时间 。 工作一忙起来 , 她在晚上也要练琴和上课 , 只能在下午孩子放学前的两个多小时里准备考试 。
顺利通过第一场考试后 , 钟瑜的身体垮了 , 心态也悲观起来 , 整个人“动都不想动” , 又过了四个月 , 才打起精神去考试卷三 。
听朋友说考试很简单 , 她“看了一点儿皮毛就跑去香港” , 没想到最后没有通过 。 上高铁前 , 她发现自己忘带身份证 , 当时就产生了不详的预感 。 匆匆赶到考场后 , 她被安排在了44号桌 , 心底立即犯起了嘀咕:“太吉利了 。 ”
等拿到试卷后 , 她彻底傻眼了:“别人提早交卷是因为真的简单 , 我提前交卷是因为真的不会 。 ”
香港街景
几经周折 , 钟瑜终于在今年1月拿到保险执照 。 和很多新人一样 , 她给自己拟定的计划是先开发熟人市场 , 然而这个过程也并不顺利 。
她约见的第一位客户是自己的闺蜜 , 最终却没能促成签单 。 咨询过半 , 闺蜜坦率地给出了反?。 核档锰愀饬?, 不专业 , 自己的很多问题钟瑜都回答不了 。
闺蜜从孩子未出世到现在快4岁 , 一直在了解相关保险 。 听着闺蜜给出的一条条建议 , 钟瑜觉得对方甚至比自己更加专业 , 都有点动摇了 。
“考牌”的内容只让她对保险有了些模模糊糊的认识 。 比如她了解保险产品有五大板块 , 但每个板块下的产品五花八门 , 她根本来不及全部掌握 。 当她正在试图弄清楚重疾险的时候 , 有朋友来问寿险 , 等到终于把寿险搞明白了 , 另一个朋友又来问储蓄险 。 如此反反复复 , 每次都精准地戳到她的知识盲区 。
熟人市场尚未真正的“开发” , 钟瑜更不敢轻易接触陌生客户 , 只能抓紧碎片时间再去一一学习 。
在香港街头 , 经常能在“叮叮车”的车身上看到保险广告 / Wikimedia Commons
危机感是必须的 , 一旦太久没开单 , 那么就可能会被公司淘汰 。 在香港保险业 , 第一年的离职率是最高的 , 大约有70%的人会被淘汰或主动退出 , 留下来的人也会经过不同的瓶颈期 。 能否做下去或做得好 , 往往与学历无关 。 因为对那些有文凭傍身的优才、高才和留学生来说 , “拉下脸”来做销售 , 就是最劝退的第一关 。 羞于主动推销、甚至拒绝客户咨询的 , 大有人在 。
章宜就曾经历过这个阶段 。 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自嘲:“从学霸到做保险 , 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观众而言 , 冲击是很大的” 。 然而刚开始工作时 , 她还不好意思主动向熟人推销 , 只好改用软植入策略 , 反复地在朋友间提起自己“就是做这个的”“有需要来找我” , 这才间接拉到了最初的一批客户 。
但当有人直呼她“卖保险的” , 章宜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 她只能告诉自己 , “选择做这个了 , 就一定做好” , 接着闷头猛学产品知识 , 又开始学化妆 , 做什么都憋着一股劲 。
除了自己心里的难关 , 她很快又遇上了行业的第一道关卡:成为“百万圆桌会员” 。
在香港 , 保险代理人在佣金达到45万时 , 就可以加入“百万圆桌会议” , 成为会员 。 这只是最基础的一级 , 再往上 , 还有“内阁会员”和“顶尖会员” 。
一个个头衔 , 对保险人来说 , 不仅是荣誉 , 也是博取客户信任的金字招牌 。 就好像在游戏排位中从青铜攀升到王者 , 每个参赛者都渴望着级别跃升 。
离年底评选还有一个月的时候 , 章宜的佣金只有16万 , 老板要她加油 , “再工作一个月肯定能做到的” , 但她心里不抱希望:“一个月还能挣二三十万?”
当时是2016年 , 恰好是香港保险的黄金年代 。 年底 , 来签单的内地客户络绎不绝 , 两三天就迅速成交 。 一个月后 , 章宜的佣金和公司给的福利 , 七七八八加在一起 , 将近有100万 , 刚好达到百万圆桌会员的标准 。
章宜升职成功后 , 和团队去团建了
高收入 , 背后是等量的辛苦 , 其中包括来自他人“不太体面”的评价 , 但也同样带来了等量的自信 。 渐渐地 , 章宜能主动说出自己就是“卖保险的”了 , 也会主动报出自己的学历 , 去换取尊重和信任 。
招募新人时 , 她比当年的学长还要直白:“如果你都想做保险了 , 还是一个月挣3万块 , 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 一年挣个30多万 , 留在香港干嘛呢?也留不下来 。 ”
她所说的“留不下来” , 不仅是指被生活成本和收入的落差击退 。 按规定 , 内地客户必须到香港线下签单 。 久久不通关的那几年里 , 香港保险业受到了很大冲击 , 章宜的团队里也有不少人离开 。 其中一部分人是因为没达到续签要求的收入水平 , 签证失效 , 再待下去 , 就是“非法滞留”了 。
三
一切为了孩子
保险中介人资格考试通常在湾仔活道27号职业训练局大楼进行 。 每次考试结束 , 门口早早守着的保险公司员工就会涌上前来堵住考生 。 他们戴着口罩 , 穿着制服 , 手中高举的广告牌 , 罗列着保险业可观的收入、自由的工作时间、一片蓝海的行业前景 。
各式各样的传单和资料中 , 很多都用加粗的字体打出了“香港身份”四个大字 。 这样的宣传 , 对于那些迫切需要工作证明来续签的留学生和优才、高才来说 , 可以说是直击痛点 。
大大小小的优才高才续签讨论群里 , 时不时就有备注世界名校毕业的人问:“有没有保险公司推荐?”
虽然卖保险只是选择之一 , 但和找其它工作、自行创业、虚假挂靠相比 , 总算得上是一条稳妥正规的捷径 。 即便要动用熟人资源或者自掏腰包 , 至少也能撑过续签的节点 。
而对于保险公司来说 , 管理层的收入主要来自于团队成员的佣金抽成 , 自然乐于多多招兵买马 , 同时又能薅一把新人的熟人资源 , 怎么也不亏 。
两方各取所需 , 最终造就了“港漂的尽头是卖保险”的都市传说 。
在香港入境处的大楼里 , 每天来办理各类手续的人络绎不绝 / Wikimedia Commons
但如果再追问下去 , 为什么非得续签不可呢?每个人都会给出一个不同版本的答案 。 而对钟瑜来说 , 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孩子 。
最开始 , 丈夫作为北方人 , 不会粤语 , 怕被排斥 , 并不想来香港 。 后来 , 钟瑜了解到香港的教育福利 , 忽然意识到两个孩子需要一个香港身份 , “这不是开玩笑的” , 最终才说服了丈夫 。
现在 , 她几乎每周三都会去香港的保险公司开一次会 , 为此把当天的钢琴课程都挪到了周末 。 周六 , 她会从早上九点忙到晚上八点半 , 周日再教半天课 , 剩下的半天用去陪孩子 。
与此同时 , 她还忙着为两个孩子选择学校 。 关于孩子何时前往香港读书 , 钟瑜和丈夫咨询了多家中介 , 又进行了几轮激烈辩论 , 最后决定 , 让孩子初中一年级转学 , “早点融入香港社会” 。
【港漂高材生,扎堆卖保险】
教课、带娃、卖保险 , 为了平衡三者 , 钟瑜把自己的一周规划得脚不点地 。 但渐渐地 , 她也开始有所倾斜 。 为了照顾孩子 , 她把工作日的课程集中到了四点以后 。 孩子放学前的空闲时间 , 她原本还会在练琴和补习保险之间二选一 , 后来渐渐地全用在了保险上 。
丈夫非常反对她继续做这份兼职 , 觉得太耗费时间精力了 , 而且往返一趟要花两三百 , 也浪费钱 , “不如多教几节课” 。
钟瑜也很疲惫 。 虽说从她目前居住的城市往返香港 , 交通相对便利 , 但如此来回奔波 , 让她每次动身前都有些抵触 , 但她依然坚持要把保险“啃下来” 。
去年过年 , 钟瑜一家到香港排队领身份证 , 但连续几天没排到 , 他们就顺便游玩了一圈
前两年赶上疫情 , 丈夫在内地找了份临时的工作 , 计划等到今年9月的招聘季再去香港求职 。 而眼看着明年1月签证就要到期了 , 续签的节点 , 很可能会卡在丈夫找工作的过程中 。
这让钟瑜很焦虑 , 续签主要参考的还是主申请人的材料 , 丈夫找到工作 , 续签才算稳妥 。 一旦被拒 , 孩子在香港读中学的事就没有指望了 。
现在她咬牙坚持做保险 , 也是为了加强一家人“和香港的联系” 。 自己往返香港的车票、保险培训记录 , 丈夫的求职记录 , 孩子找学校的准备材料 , 钟瑜全都按中介的建议挂心留存 。 她期待续签时 , 即便丈夫还没找到工作 , 这些资料再加上一封解释信 , 也许可以证明一家人“对香港的贡献”和在香港长期生活的决心 , 由此成功获批 。
获得永居身份也在她的规划之内 。 然而这个身份带来的养老、医疗福利 , 她都可以等 , 唯独孩子的教育 , 一天都耽误不得 。
对于孩子的学业之路 , 钟瑜也早早做好了长远规划:先通过DSE考试 , 然后申请新加坡两所顶尖大学 , 其次是“港三” , 再往后 , 港前五 , 内地高校则再次之 。
要是有朝一日 , 孩子带着名校的学历要去卖保险 , 钟瑜也不会反对 , 但还是做做兼职就好 , 毕竟销售岗位 , 收入算不上稳定 , “至于他加不加入 , 是他自己的选择” 。
四
自己的选择
每当踏进同学办公的投行大楼时 , 章宜都会不由得想 , 如果自己当年选择来这里工作的话会是什么样 , “会不会错失了什么人生体验?”转念一想 , 又觉得没什么可遗憾的 。 现在这份工作 , 办公大楼同样高级 , 收入同样可观 。
这不是她在香港遭遇的第一个人生分岔口 。 大二时 , 她曾尝试转系到新闻与传播学院 , 但最后失败了 , 为此懊恼了好一阵 。
现在她偶尔会庆幸 , 没转系也许是对的 。 现在招募的新人里 , 有不少就是学新传的 。 尽管港校的新传专业实力强 , 但进入社会以后工作难找 , 薪资也少 , “香港这个社会是这样的” 。 写作 , 只当作业余爱好持续下去就好 。
港漂十三年 , 入行快九年 , 她能看得到的未来 , 是“永远在香港待着” 。
在她还是一个“小镇做题家”时 , 从没想到过还有将人生轨道从东北小城铺到 “东方之珠”这种选择 。
初到香港 , 她只记得老家一块钱一瓶的水 , 在这里身价飙升了十倍 。 高级 , 是她对这座城市的第一印象 。
香港夜景
在东北老家 , 章宜是学生会主席 , 拿过市三好学生 , 高考成绩全市第一 , 在妈妈的要求下一直留着一头板寸 。 但是来了港中文后 , 她发现同学们都是各省的状元 , 家庭富裕、长相漂亮、成绩还好 。
她感到很自卑 , 同时还要应付气候、饮食、语言带来的种种不适应 。 来香港第一个月 , 她瘦了35斤 , 去深圳看亲戚 , 对方都没认出她来 。 后来 , 她花了七八个月时间才真正适应这里 。
尽管经历了一些挣扎 , 但章宜从最开始就没想过回老家 。 “东北更多的是关系社会” , 而香港让她看到了独立的可能 。
来到香港的第七个年头 , 章宜顺利拿到了永居身份 。 她计划着以后把父母接来香港养老 , 这样他们也能一起享受种种福利 。 当年毕业时 , 身为大学老师的父亲十分反对她去做保险 , 担心推销会伤了人际关系 。 章宜心里也犯怵 , 但这几年摸爬滚打 , 她赚到了钱 , 给父母买了房 , 父亲的意见也就影响不到她了 。
父母来香港探望章宜 , 离别时做了一桌东北饭菜
只是对现在的她而言 , “长衫是脱不掉的” , 保险仍然是个敏感而直接的行业 , 到现在她也不会去主动向人推销 , 但“如何克服”的问题早已不复存在 。
疫情三年 , 章宜在最难的时候迫不得已向家里借了钱 。 在她心里 , 这才是自己的人生耻辱:“因为我跟我妈讲过 , 我毕业以后绝对不要你们一分钱 。 ”
在大学时 , 她曾经靠兼职补贴生活 。 有段时间 , 她卖牙膏 , 每周往返两地 , 随身带着一两个30寸的大行李箱和一个60升的包 , 全都塞得满满的 , 非常沉 。 一次 , 她实在受不了 , 委屈得哭了出来 。 但当时一个朋友对她说:“你要是决定挣这个钱 , 就要把这些情绪收起来 , 也没人逼你去做这个事情 , 也可以把这个东西放下 , 我们出去玩 。 ”
这话 , 让章宜记了很久 。
直到现在 , 工作里遇到了什么问题 , 她都会对自己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 ”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镇女孩了 , 而是一个可以为自己做选择的新香港人 。 从十八岁起 , 她的青春都在香港度过 , 再过几年 , 就比在家乡待的日子还要长了 。 现在再回东北 , 反而会感到一丝不适应 。
她会在这座从未被雪覆盖的城市里 , 继续接下来的人生 , 而“卖保险” , 就是她为自己选择的终身职业了 。 (看客inSight , 作者 Ly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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