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极右翼崛起,欧洲极右势力大增( 五 )


其次,即便AfD进入议会以后,主流政党也采取某种隔离措施,使其在议会中的影响始终有限 , 也无法通过议会这个平台再扩大到其他方面 。这使得AfD在短期内几乎不可能像意大利兄弟党那样成为主要的执政党 。
此外 , 德国在应对极右翼挑战方面还有一个成功的经验,即主流政党超越左右分歧实现稳定的跨党派合作 。比如默克尔时期的左右两大政党的大联合,这种合作意愿在抑制极右翼政党兴起的过程中发挥出了重要作用 。
而意大利现在就缺乏这种大联合,意大利左右政党间的分界非常明显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当极右翼成长的过程中,如果左右之间不能达成共识来共同应对的话,那么极右翼就会不同程度地侵蚀到右翼内部 。比如,这次梅洛尼的极右翼政党成为议会第一大党,而前总理贝卢斯科尼的比较正宗的传统右翼政党,反而成为了极右翼的一个小兄弟 。

欧洲极右翼崛起,欧洲极右势力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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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右翼政党瑞典民主党领导人吉米·奥克松 图源:IC photo
第二,要看现有这些国家的政治体制在多大程度上对极右翼政治势力产生反作用 。
这次梅洛尼当选的过程 , 同样也是她和现有政治体制相互适应的过程 。我们看到 , 她在选举过程中不断调整之前的一些政策和主张,进行软化或温和化处理 。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以更大的优势赢得选举 。这个过程也可以理解成意大利现有的选举体制在对她及其政党进行改造 。
当然现在外界对梅洛尼政府仍有担心:她执政以后会不会又重新回到之前的那些政策主张中去,意大利会不会出现一个极右翼政府 。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意大利议会就必须发挥应有的作用来对政府的政策倾向形成有效的制约,如果做不到这点,那么可以说意大利战后依赖的政治制度设计和实践就是失败的 。这是极右翼势力和现有政治体制之间相互博弈、适应和改造的复杂关系 。
第三,归根结底还是要看欧洲国家现在面临的普遍问题多大程度上能得到缓解,能否真正找到有效的解决方案 。如果短期内欧洲国家的内外矛盾不能很好地解决,那么一些欧洲国家还会以极右翼政治的方式来寻求解决方案,这股极右浪潮会持续存在一段时间 。
观察者网:不仅在欧洲 , 美国的极右力量也正在回潮,从政治光谱的边缘位置向主流靠近 。可以说,整个西方世界都在面临“向右转”的挑战,传统的左翼政党及其意识形态影响力走向衰落 。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崔洪建:集体“向右转”是欧美共有的政治现象 。近几年欧洲极右翼和美国反建制之间是相互影响甚至相互促进的,这在特朗普时期表现得最为充分 。
一方面,特朗普上台后给欧洲极右翼政党带来很大希望,他们认为美国作为西方意识形态的“灯塔”尚且发生如此变化,证明了欧洲极右翼运动的合理性 。当年特朗普当选后 , 法国的勒庞就曾放言“今天的美国就是明天的法国” 。换句话说,她认为特朗普能在美国执政,就预示着未来她也可以在法国执政 。
另一方面,特朗普执政期间 , 他在政治立场上及政策上特别青睐欧洲的一些极右翼领导人 。特朗普与他们保持着非常密切的个人交往,这反过来也鼓舞了欧洲的这些极右翼的政治势力 。
由于欧美之间在政治体制、文化及思想方面的相似性 , 在极右翼这个问题上已经形成了一种同频共振的现象 。不过,两者表现的形式不同,极右翼在美国表现为共和或民主党内部的反建制运动 , 在欧洲则表现为传统或新兴的边缘极右翼政党逐渐走向政治舞台的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