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孕育出了唐人独特的审美观( 三 )


长安城孕育出了唐人独特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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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戴笠帽女骑马俑,唐郑仁泰墓出土
多样性:长安妇女一般的日常服饰,大都是上身着襦、祆、衫、帔,而下身束红、紫、黄、绿等色的多幅裙子 。宫女们一律着半臂(半袖),其款式一般为长与腰齐的短袖上衣,穿在衫襦之外,显示出新颖利落的健康格调 , 特别是半臂袖口加带褶的边缘 , 成为惹人注目的装饰品 。此外,长安妇女还流行穿着袍衫及戴幞头的男装,不仅流行于坊市中的民间女子,甚至宫廷内的宫女、贵妇们也喜爱男装 。早在高宗、中宗时期,就“有衣男子衣而靴,为奚、契丹之服” 。天宝年间妇女更是“着丈夫服靴衫,内外一体也” 。天宝四载苏思勖墓壁画上戴幞头、穿圆领宽袖袍的女着男装像充分印证了这一服式 。至中晚唐,贵族妇女仍有常穿男装的 。女子喜效男装,追求轻便、洒脱、活泼、明快的效果,这也是当时长安服装多样性的一个表现,更是社会习俗的剧烈变化 。
长安城孕育出了唐人独特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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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性:服装既是实用物质的必需品 , 又是审美精神的艺术品 。唐代妇女服装尤其重视审美的效果,长安士庶女子在室者搭较长的披帛,出家则披略短的帔子,一般应用薄质透明纱罗做成的长状巾子,多旋绕于手肩间,上面印花或加泥金银绘画 。这种源于波斯、印度宗教文化的披帛经过变化后,在长安妇女普通生活中应用,使身体显示出优美的轮廓线,没有任何生硬的剪裁,说明其服装总体的审美性是很强烈的 。又如女子的带束,除胡服腰系的鞢带外,一般有纱带、罗带、锦带,在带结中有合欢结、同心结等,将尾束结于前身飘垂,更显得身体婀娜多姿、颀长秀丽 。另外,在袍装的翻领、袖褾、护腕、前襟上也都加饰美丽的图纹,使整个服装闪烁着典雅别致的情调,可见审美有着巨大的魅力 。
普及性:服装样式一经设计,就必然超越各个阶层和群体的等级身份,或由平民大众流行于贵族上层,或由长安流行于全国 , 有着普及性的特征 。虽然“妇人宴服 , 准令各依夫色 , 上得兼下 , 下不得僭上” , 但是人们不依格令 , 随新好尚 , “上自宫掖 , 下至匹庶 , 递相仿效 , 贵贱无别” 。正像目前所见的考古资料中 , 很难将宫廷妇女所穿的公服和一般妇女所着的常服完全区分开来 。例如“半袖”就是最先为宫女所服的“宫装” , 后传至民间,妇女纷纷效仿,成为一种妆饰的华丽风气 。《新唐书 李承乾传》记其喜好突厥语言及服装,令众人仿效穿戴,遂在长安流行一时 。唐中宗女儿安乐公主“合百鸟毛”制成的毛裙以及蜀川给她贡献的单丝碧罗笼裙,在长安见世后“百官、百姓家效之” 。这种递相模仿的新鲜感无疑是服装得以普及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服装化高贵为平常的过程 。
长安城孕育出了唐人独特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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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变性:唐人服饰不仅在初唐、盛唐和中唐多有变化,即使是“胡服”也有前后两期变化 。前期,“胡服”本男子所常穿,妇女穿它主要是来自西域民族或波斯文化的影响,特征为头戴尖锥形浑脱花帽,身穿圆领或翻领小袖衣衫,条纹卷口裤,透空软底靴 。后期则如白居易新乐府“时世装”所形容 , 特征为蛮鬟椎髻 , 眉作八字低颦 , 脸敷黄粉 , 唇注乌膏 , 影响实出自吐蕃 , 即唐人所谓“囚装”“啼装”“泪装” , 重点在头部发式和面部化妆 , 和衣服似无关 。但是 , 妆饰的变异,必然使服装随之而变,从西安郊区出土的中唐以后的陶俑来看,衣襦日趋宽大褒博,下裙长垂曳地,这种从唐代官礼服沿袭而转成的便服,比起前期潇洒风流的服装来,显得完全近于病态,健康活泼的服式变成了孤冷退缩的形象 。所以服装的多变有可能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也有可能是沉闷环境的畸形变态,关键是它与社会的变异相一致 。